2012年10月25日 星期四

有家難返 有國難投


有家難返 有國難投
末路
王孫驚破故宮殘夢
流亡
天子如今悔不當初
 
 
本報特稿續昨在澳門時尤旺尼斯王子真有意思想做生意大概這是王子內心的透露希冀有安定的生活可是聞說王子在做生意的打算中也實在太天真了他想以小本而獲大利似乎王子的思想滯留在金邊王宮,對外是很隔膜的故雖然王子有做生意的念頭,既沒有雄厚的資金而對生意又是門外漢也只是一個念頭而已。
 
        在澳門接近王子的朋友說並未聞王子有政治抱負之談或者是談談世界形勢之類的話題只是當高棉陷共約消息見諸新聞報導時在王子的一班朋友說那是王子在澳門最興奮的日子他尋且重溫過去在金邊金的柱、銀的地之王宮內的日子興高彩烈地對朋友大談返金邊後可以跟他回國到那邊去做生意。
 
        正當王子為重返金邊王宮而興奮之際他父王從北平來一封電報,使王子如澆了一盆冷水眉飛色舞的神態一掃而空那時侯也正是王子心情最寂寞有數天竟在屋中足不出門沒有人知道王子想什麼作什麼打算但顯然地北平的電報向王子提示了一些什麼假如是要王子更加沉著氣要做到自立的話那麼美夢中金邊的王宮生活。豈不是一下子又在漂渺的雲端。
 
        雖然在澳門有熱心的朋友的款待甚至照顧可是日子一長情況總會變化的,可以看到的是王子的手頭已拮据了七月間王子卒於脫掉了戴在手上的鑽戒賣了四萬多元聽說王子所戴的鑽戒是祖母所給至於是否家傳家之寶或是金邊王子應戴的戒子呢則不得而知因為鑽戒雖是白金所鑲的有四卡重但如果是家傳甚至如外傳價值超過十萬的話那麼那隻戒子不會賣給另一家金鋪的正如昨日上文所提王子曾有一度與澳門一家金鋪老板在一起飲讌歡樂。則那隻超值的戒子定會落在那位與王子交遊的金鋪老板手中。
 
        那時相信王子當未作來港及申請居留的打算因為在賣了鑽戒之後的兩個月王子賣屋了賣屋可以說是王子決定離開澳門。
 
        為甚麼王子要離開澳門來港申請居留呢此一行動似乎有微妙的政治含義因為澳門已在中共的勢力下而鍚漢諾克離開了北平返回高棉現時在法國。王子的動態是不是因為鍚漢諾克再也不會去北平而又不想他的長子留在中共勢力下的地方頗值得尋味了。
 
        初時王子離開父王逕到澳門說是看情況的王子在北平住得厭了或者對於枯燥呆板單調的生活感到煩惱據說王子離開北平到澳門並非錫漢諾克的意思。但是王子從離開北平到澳門曾經兩度欲返北平可是到了廣州又被中共幹部勸回勸回是比較好聽的形容詞中共幹部根本不許王子又北平去才是實情。
 
        在王子賣屋離開澳門應該說是父命最少他知道妻子將會由北平至香港與他團聚的同時還懷抱著王子尚未見面幾個月大的兒子。
 
        就這樣王子結束了在澳門居住的這一段日子與澳門的一班交遊的朋友道別那些明友仍以認識王子為榮稱讚王子是虔誠佛教徒正是高棉佛教國家的傳統也深感王子有儲君的氣質。可是落難的王子要過平民般的平淡日子在王子來說並不大適應的他們以為王子如果在香港居留還要有一段熟習以及適應香港人的生活方式。
 
       尤旺尼斯是鍚漢諾克長子依王室是諾羅敦王朝繼承的儲君但是王子尚有一名弟弟名西哈蒙尼王子最受鍚漢諾克的寵愛聽說在高棉政變後鍚漢諾克流亡於北平西哈蒙尼王子曾留泰國且是一間報館的社長如果引述東京法新社廿日電訊讀賣新聞記者訪問鍚漢諾克曾提及西哈蒙尼王子傳已被棉共政權改姓換名邦同志」,鍚漢諾克馬上叫西哈蒙尼王子與記者見面並否認該那麼王子的弟弟現時仍緊隨在他父王的身邊協助父親在政治生涯中策略而尤旺尼斯王子卻要在本港留居而冀求能自立。
 
        王子離開澳門到本港馬上被一富有的金邊華僑接待於大道西居住其後妻子由北平抵港當王子與妻及看到未見到的男嬰以及尚有兩子一女之後這才在九龍美孚新村居住,此期間王子被另一金邊華僑廠商招呼在他觀塘的羊毛織造廠當掛名職員那份工作是一項關照的表示。,外傳王子在工廠做工維持生活可能未知真相。
 
       王子能否獲得港府的批准在本港居留呢目前仍未確知。
 
        至於這位諾羅敦王朝的儲君將來的命運如何呢這便很難說了尤其是在越南、泰國、高棉、菲律賓等地區正 在染了赤色一個王朝能否再中興呢以諾羅敦王朝錫漢諾克在北平流亡受中共撐腰迨至高棉赤化後諾羅敦王朝未能再興起來說王子是否可以重溫在金邊王宮的生涯呢便要看世局有甚麼重大的變化了。
 
        從鍚漢諾克來看諾羅敦王朝正如鍚漢諾克所說的他祇是高棉的精神領袖如日皇裕仁那般沒有施政決策的王權。
 
        但這一席話還是在中共利用了錫漢諾克的政治價值落了空被安排返國離開了北平在東京所說的。現時他連自己的國土都住不下去又離開了國門諾羅敦王朝是否已告完結呢
        有一項事實可作為解答的:錫漢諾克在北平時之五十多名隨員在北平曾成為流亡政府的成員們當錫漢諾克被中共安排返國都不隨施漢話返國他們甘願在北平過著流亡的生活他們對於諾羅敦王朝的命運是無聲中下了定論。
 
        也許正如錫漢諾克的新聞秘書在港對記者曾說了一句露出忿忿不平的話:「指錫漢諾克被利用了。
了。
施漢諾之子尤旺尼斯月前住在黑沙灣吉祥樓一單位
落難王子寓所的大門與普通人家無異(本報記者黃文攝)
 
本報記者黃文

原文刊於香港19751026日「 工商晚報」)

高棉王孫落難港澳 昔日富貴今朝悽酸

高棉王孫落難港澳
昔日富貴今朝悽酸
 

   本報特稿在這聲色犬馬的社會裡,好多人有時起了這麼一個念頭,如果中了馬票的時候………,但這是現社會的大眾心理,總懷看世紀末一點靠運氣的色彩,但如果妳是富豪的兒子,當然不免會想當承受了財富之後,是發揮自己的雄圖大略呢,還是尋求世上最奢華之享受如果你是王子呢一旦做了君王,當會如父皇一般地風了吧。然而現時君王時代已經過了氣,但並非絕無,在此時此地,或者你會與王子碰頭,或與王子交談,但妳不知他是王子,祇是這位王子是落難王子。
        近來成為新聞人物之柬埔寨諾羅敦王朝鍚漢諾克的長子,尤旺尼斯王子,向港府申請本港居留,引起一般人的意。
 
傳在官塘工廠工作  老板乃是金邊僑商
 
        在大時代中的人們,有些遭遇總是不平凡的,如落難在香港的王子,他私底下的心理,當非一般人所能想像的,當然不會如李後主倉徨辭廟日,揮淚對宮娥,但可以想像其滋味是不好受的。
        本港有不少曾經旅游或居住於越南金邊的朋友,相信對金邊皇宮的瑰麗是很景仰的,筆者未到過金邊,惟幼時在越南住過一段時期,那時就聽說,諾羅敦王朝的皇宮,是金的柱,銀的地,其氣象可以想像的。

        落難王子尤旺尼斯現時在本港,外傳他在一間工廠做工,但據筆者所知,雖然王子是在一間工廠工作,但那間在官塘的羊毛織造廠,乃是金邊僑商經營的,王子在該工廠工作,但卻類似一項情感上的關照,王子雖然在工廠工作,並不是日做八小時或十小時的王子,落難的王子尚未至於過著手停口停的日子。

        至於難王子的命運又如何呢真是無法預測的,他的父皇鍚漢諾克現時在外國,父皇的命運如何,對王子的未來有很大的影響,也許父皇一日又得權,那麼落難的王子在人生旅程上,居住於本港應該是他最暗淡的日子。

        要說落難王子,且先提一提鍚漢諾克,在五年前因政變,王朝垂手喪失,那時他正在蘇聯,尚不知王座已經被拆毀,蘇聯的官員在送他離蘇飛北平的時候,才告訴高棉王錫漢諾克,他的國家發生了政變,於是鍚漢諾克抵達了北平之後,便變成無家可歸之人,還好中共收留了他,為他組織流亡政府,那個王尚未失去。

        但是高棉在龍諾執政後,曾幾何時便告赤化,埔寨陷共了,紅色頭頭是喬森潘,惟北平扶助的鍚漢諾克,並未成為中共政治贏了的賭注,喬森潘到了北平,與中共接觸之後,中共便安排鍚漢諾克榮歸」,流亡的高棉王似乎成為一項政治交易的應酬品,雖然高棉王自己也心知肚明,不知道紅色頭頭喬森潘,是否歡迎他又回返到金邊的諾羅敦王朝的王宮,但是卻身不由主而被安排著返國了,高棉王當踏返自己王朝的國土,在機場上曾受到歡迎,可是那是不過是專為攝影鏡頭的安排呢
是做給世界上所看的排場呢真是天曉得

        可以知曉的是高棉王錫漢諾克流亡在北平渡過了漫長的五年,可是一旦踏回國土之後,旋即又離開自己的國家,現時在法國。正如高棉王的新聞秘書對記者所說的:他無可否認被出賣了。

        但諾羅敦王朝之王錫漢諾克,當茲東西之爭的波譎雲詭的世局下,他的政治生命是否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好難料也。
        回頭說說居住於本港的落難王子,當然是關懷備至的,但顯然在現階段來說,落難的王子並不作過大的幻想,他祇想在本港安居下來,等待時機。

大陸公社生活難捱  王子被迫來港生活

        落難王子流落在本港,並不是他首次來香江的,早於一九七零年,他父王出國,柬埔寨政變之時,他好像漏網之魚,逃出了金邊之金的柱、銀的地之皇宮,抵達本港,那時行色匆匆白如驚弓之鳥,住於軒尼詩道愛寶酒店,逗留了一短時期便逕赴北平,追隨在他父王的身邊。

        那時高棉王錫漢諾克正受中共的禮遇,雖然流亡但情況還是好的,那時錫漢諾克身邊有大批人,有五十多名,作為一個王,他的排場仍然保持王的身份,而且還希望有中共的撐腰,心裡尚有一幅美景的藍圖

        且說落難王子,現年已經三十歲,他長得與鍚漢諾克一模一樣的,當他青少年時,在金邊過了快樂的日子,受了中學教育後,沒有受大學之課程,在王宮仍有導師,主要教導禮節,這似乎為未來做的安排,所以說王子在長成中,已是塑著一日為人之君的典型,至於王子對世局的心中抱負如何呢這祇有他自己才知道。

        王子身材稍肥,而且並不講究衣著,但他的衣著不會太寒傖的,如果你在路上遇到一名酷似鍚漢諾克的男子,那準是落難的王子了。

        王子有一妻及三子一女,最小的兒子祇有幾個月大,王子還未看到他呱呱落地呢!因為那時王子已經在澳門想打開自已的生活方式,圖苟安一時之計了。

去年冬天定居澳門  三百呎斗室藏龍

        在北平追隨父王的落難王子,曾經被安排到人民公社去工作,可是,王當然是生活並不愉快,否則他又怎樣會落難在本港,又想在港長居呢但王子的妻子,假如有一天王子可以為王,那麼的妻子便是皇后了,她在北平也被安排在人民公社工作,聞說且是頗為愉快的,因此王子妃會講一口的北平話。但是落難的王子祇會識國語,他到澳門再轉來本港,也祇識少少的廣東話,因此在澳門的一段日子,接近王子的人聞王子沉默寡言,那祇是言語不通之誤哩。

        在北平人民公社過得不愉快的落難王子,便想離開北平到自由國家,那時向錫漢諾克提出自己的心志,但鍚漢諾克明的答覆,如果兒子有把握在離開中共,到港澳可以自己安定生活才可以提起念頭,當時父子之間並未作出決定,王子於是再向父王游說,讓他到澳門去看看情況吧,這樣王子便離開北平到澳門。

        去年冬天將近聖誕節的時,王子專車抵達澳門,自然事先已知會了在澳門牠的同學好友一位李先生,那名金邊華僑曾與王子同學,在金邊經營五金發了財,當接王子欲來澳門的消息之後自然表示極端的歡迎,在已知的時間到澳門關閘去迎接王子,可是撲了一空,當晚便接到電話通知翌晨一早到,於是這位李先生又專車在翌日的晨早便到澳門關閘外去等候,天一亮,王子便由中共的專車送過關來,一落車,該車便駛返,王子在姓李的朋友的款待下,先是在李家停留,繼後有一段時候,在各公寓別墅住過,很多別墅的伙記在現時獲悉這位客人成為新聞人物時,才知道那位肥肥夥子長客是王子。

笙歌夜夜流連舞廳  也曾以公仔麵果腹

        至七四年底,王子購買了黑沙灣吉祥樓四樓三四五室,二百多呎的單位時,落難的王子才算定了居,姓李的朋友以及一些接近王子的人們。叫他密渣,應該是高棉語,王子的稱呼了。

        在澳門居住時的光景,初時王子喜歡流連於舞廳等聲色地方,那時可能王子在發洩了居住於北平那種太燥單調的生活吧。王子歡喜音樂,因此在吉祥褸的新居,購置了音響設備以消磨時光。


        在澳門與王子接近的一些朋友,初時以能認識王子為榮耀,可是經過交遊之後,都敬而遠之,因為王子受人服侍慣了,一切交遊飲樂,如過去的日子,是由隨侍找數的,因此晚晚流連於舞廳的一些朋友,在晚晚找兩三百元賬單之後,總認為消費太大的,曾經有一名澳門金鋪老板,與王子交遊了一段日子,也因為消費過大而疏遠了,但王予也並不是揮霍的人,當靜下來,他甚至可以躲在吉祥樓以公仔麵為餐。街上大牌檔、小吃館,當然少不了王子的足跡。

本報記者黃文
 
原文刊於香港19751025日「 工商晚報」)

報壇話舊 懷念亦師亦友的兩前輩


報壇話舊   懷念亦師亦友的兩前輩
 
        
  閱雜誌報導,染食肉菌割肉保命一文,鉤起了報界怪人,是我的入行在澳門星報的編輯, 他是澳門人,60年代被譽謂香港報界新秀”,筆名““捉刀新人”,我私思忖他可能是入行時代人執筆,寫有味小說,尤以隔離房師奶而知名,那時他做新報港聞編輯,星報郭金城寫新報狗經及駐澳記者,可能因此聘請他回澳工作。
        一個見女人會面紅,又不善交游,只會埋首做多產作家,說來也很淒涼,眼睏小睡,馬閘(椅)要掛兩個鬧鐘,以防叫不醒。
        好像有“孌童”對報館小童特別親近,人也很慷慨,每做到近凌晨二三點收工,總是拉隊去飲早茶作東。
        到了我做“工商”,才知他多寫“即日鮮”每日完短篇,他捉著一段小新聞就是題材。
        因於小報館接近多,雖無明言拜師,也因近身學了很多行內事,記得有次他感慨說,好的記者,連題目也點出來。
        澳門123之後,以澳門日報作龍頭的記協,一套“統戰”新聞界,他被點得比左報更左,因此銷途日縮,他也感到做得無癮,不聽“最高指示”也不成,於是回香港工作去了。
        之後狗經很吃香,星報郭金城與人合作在港辦了報紙,當然聘請他主理,還有新生晚報的馬松柏編港聞,郭金城運氣好,會用馬松柏,前因是王陵先生介紹郭金城做新生晚報駐澳記者而相識,之後馬松柏飛皇騰達做了東方日報老總,我這舊上司(忘了提他的名,謝覺紅)也做了馬松柏的上司。
        馬松柏退休後,寫了一本回憶錄之類,提了幾個報人,他寫“謝覺紅”,還有梁皇濤(筆名魯金)老報人梁小中等數名,我認識謝梁兩人,而且比他更深交。
        郭金城辦的狗經報短命,之後他在星夜報編港聞,星夜報設在修頓球場附近,社長潘思勉,他有一兄在大公或文匯做編輯,我也寫星夜報的狗經,在那裡遇到工商友余又凌,也跟謝覺紅寫寫新報“新知”雜誌,那時梁皇濤(我在越 華報識的)也到星夜報作中途站,晚上在那裡寫稿,然後送稿落北角。
        當時治安很不好,他人又白又肥,成個財爺咁款,怎行夜街?
        因他穿唐裝,更引人注目,故他留了長頭髮,又懸一串大念珠,這下不是財爺,是佛爺,也只有如此打扮,行夜街通行無阻。
        且說有一次夜街馬路上因避一快車,急走而撲跌損了皮膚,只是小事,可是他就在住處的附近的生葯舖敷生草藥,沒有時間去醫院看診排隊,怎知生草藥不靈,他又忌口不提,痛了死忍,終於一晚上收工就寢痛到昏倒,由同房友召車送院。
        這一下大鑊,醫生發現他腳痛敷生草藥已腐爛有蟲,經檢驗後建議斷肢,先與家人商議,由家人勸謝氏答允,初時怎肯,之後因醫生說不截肢生命難保,這才答應。
        在醫院動手術前,醫生要細檢,然後決定截肢在那部位,怎知由小腿,檢到大腿,檢到盤骨都有蟲跡,於剖下腹看看,不得了,都是蟲,無法施手術,未幾也就一命嗚呼了!
        醫生說是破傷風菌入侵,可能所敷的生草有病菌,就這樣送掉一條有天才的文人。
        續聞,他為人精明,醒目,行內語云:感光快,因而所寫的有味小說卻很搶手。
        在最後的日子,因他寫即日鮮,見有小道消息便剪報作資料,唯多產作家,連睡眠都不足,怎有時間存資料,於是剪下報紙壓在寫字 枱的玻璃底,日日積存多了,玻璃不平衡,怎辦?找來一大塊三夾板要開工書寫,將三夾板放上疾書,文人的苦經,尤其是報界寫稿佬。
        那時他會批評梁皇濤,不要人約稿便接,也要估送稿時間及交通費,你看!那不是文思,而是機械了。
        謝覺紅死後,星夜報也入暮途,潘思勉(社長)退了報址在住處辦公,他也住在修頓球場附近,我去支稿費,我的天啊,潘思勉好像死去的謝覺紅,也在寫字 枱上擺個三夾板來寫稿,下面都是剪報作資料而堆積。未幾,星夜完蛋了。
        談謝覺紅,餘音是他四十多歲獨身,英年早逝,寫艷情篇,並未聞女人味,更何況談其他,但他懂得談女人的承夫骨,君籌兄熟悉的杜文錦,大力為他辦身後事。
        至於梁皇濤,我初入行狗經出版社工作,老板是星島日報駐澳記者江濯浪,廣州系報人,越華報社長謝庭與他深交,在澳門的二奶批發越華報,謝庭經常來澳,總到他處坐,梁皇濤在越華報工作,祖業中藥銷,在澳門營地大街,來澳也到江濯浪家坐,他大個子肥,又大近視,戴個好多圜似放大鏡的眼鏡,經常見面並無交談,因我只是初入行新丁。
        那時星島駐澳門記者有兩人,除江氏外,有一名胡冰,開一個舊書店,很可能與台灣情報系有關係,故澳門123之後,他也如衛鎮緒離開澳門,到香港星島工作。江氏已過身。
        澳門123幾年之後, 我租住處大業主賣了,給了搬遷費五千元(那時大數目),正在覓居處,梁皇濤給我電話,說他下環街市附近有間三房單位,啱嗎?正是一講即合,我也不知梁皇濤怎樣知我找房子,可能是謝庭在江氏二奶處得知,閒談中提起,於是熟絡。
        梁皇濤每來澳門,總會半夜到星報找我,消夜談天,我也不知輕重,只是年齡大,直呼梁皇濤名,有一次朱江也來,他見了梁皇濤叫濤叔,我才恍然自己無知,但已叫慣也沒有改稱呼。
        我僅知他在越華報工作,未詳做甚麼,也沒有探問,之後澳門籌備辦回力球,梁皇濤教導寫回力球可用武術招式定名,我們閒聊很隨便,迄至回力球開波,並不是那一回事。
        我做了梁皇濤的房屋租客,接近多了,有時到香港上去越華報坐,也曾多次到他家(在佐敦道碼頭附近渡船街樓宇),馬松柏在寫梁皇濤也只提他隨身帶相機,多獵影而已,但梁皇濤我以為他是夠格文人,因他有特製稿紙,約五吋長,三吋半寬,(狀似半張格式稿紙)大概四百字吧!因他有時來澳見不到我留字,便用那稿紙,在香港通信也作信箋,字當然細,又寫得很工整,大可以做版印出,又不知那裡買來很細小(蚊型)的釘書機,寫幾紙可合訂。現在文具店花式多,那種細型釘書機已多見了。
        80年代中期,那時劉國全做了工商採訪主任,有時會呼朋到澳門耍樂,不是賭錢,是風月場,同來一位明報編輯主任 楊君澤言談中提到梁皇濤,他說梁皇濤在小報工作,鮮人賞識,他約梁皇濤在明報寫稿,名氣漸大,約稿也多了。
        我了解梁皇濤還是那時才認識,他閒談中也囑我如見到奇異事物,有相機最好拍張相,有一次我到香港在星夜報碰頭,那晚無節目,他邀我消夜,剛好是天后誕,他約我共去鯉魚門外的天后廟,好不容易等到近天曙才搭船前往,我是不懂的看人看熱鬧,他是識途老馬看門道。
        之後越華報停刊了,我們碰頭機會少了。
        之前,因與梁皇濤相交,猛然醒起有一天他不租屋給我,我要搬遷費多會弄僵,沒了朋友做,正好澳門有首期供樓,於是二話不說,借貸做了業主。他啟發我置業,每月沒有向他交租 ,也就疏遠。
        梁皇濤寫香港掌故,這冷門話題,令他聲名日盛,當我大病後失聰才得知他去世,那時報章上很 多悼念他,他夫人將梁皇濤收集的資料送給某機構。
        近在快周刊讀到劉天賜寫的我的師父們,看他留著長鬚,成個文人長者,頗耀眼及敬重,想不到梁皇濤臨終前,劉天賜竟已商訂拜師,可惜不逢時,否 則嘻嘻,我這小老頭豈不是師叔輩,真是阿Q

2005119日 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