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難返 有國難投
末路「王孫」驚破故宮殘夢
流亡「天子」如今悔不當初
末路「王孫」驚破故宮殘夢
流亡「天子」如今悔不當初
【本報特稿】(續昨)在澳門時,尤旺尼斯王子真有意思想做生意,大概這是王子內心的透露,希冀有安定的生活,可是聞說王子在做生意的打算中,也實在太天真了,他想以小本而獲大利,似乎王子的思想滯留在金邊王宮,對外是很隔膜的,故雖然王子有做生意的念頭,既沒有雄厚的資金而對生意又是門外漢,也只是一個念頭而已。
在澳門接近王子的朋友說,並未聞王子有政治抱負之談,或者是談談世界形勢之類的話題,只是當高棉陷共約消息見諸新聞報導時,在王子的一班朋友說,那是王子在澳門最興奮的日子,他尋且重溫過去在金邊「金的柱、銀的地」之王宮內的日子,興高彩烈地對朋友大談,返金邊後可以跟他回國,到那邊去做生意。
正當王子為重返金邊王宮而興奮之際,他父王從北平來一封電報,使王子如澆了一盆冷水,眉飛色舞的神態一掃而空,那時侯也正是王子心情最寂寞,有數天竟在屋中,足不出門,沒有人知道王子想什麼,作什麼打算,但顯然地北平的電報,向王子提示了一些什麼,假如是要王子更加沉著氣,要做到自立的話,那麼美夢中金邊的王宮生活。豈不是一下子又在漂渺的雲端。
雖然在澳門,有熱心的朋友的款待,甚至照顧,可是日子一長,情況總會變化的,可以看到的是王子的手頭已拮据了,七月間,王子卒於脫掉了戴在手上的鑽戒,賣了四萬多元,聽說王子所戴的鑽戒是祖母所給,至於是否家傳皇家之寶,或是金邊王子應戴的戒子呢?則不得而知,因為鑽戒雖是白金所鑲的,有四卡重,但如果是家傳,甚至如外傳價值超過十萬的話,那麼那隻戒子,不會賣給另一家金鋪的,正如昨日上文所提,王子曾有一度與澳門一家金鋪老板在一起,飲讌歡樂。則那隻超值的戒子,定會落在那位與王子交遊的金鋪老板手中。
那時相信王子當未作來港及申請居留的打算,因為在賣了鑽戒之後的兩個月,王子賣屋了,賣屋可以說是王子決定離開澳門。
為甚麼王子要離開澳門,來港申請居留呢?此一行動似乎有微妙的政治含義,因為澳門已在中共的勢力下,而鍚漢諾克離開了北平返回高棉,現時在法國。王子的動態,是不是因為鍚漢諾克再也不會去北平,而又不想他的長子留在中共勢力下的地方?頗值得尋味了。
初時王子離開父王,逕到澳門說是看情況的,王子在北平住得厭了,或者對於枯燥呆板單調的生活感到煩惱,據說王子離開北平到澳門,並非錫漢諾克的意思。但是王子從離開北平到澳門,曾經兩度欲返北平,可是到了廣州又被中共幹部勸回,勸回是比較好聽的形容詞,中共幹部根本不許王子又回北平去,才是實情。
在王子賣屋離開澳門,應該說是父命,最少他知道,妻子將會由北平至香港與他團聚的,同時還懷抱著王子尚未見面,幾個月大的兒子。
就這樣,王子結束了在澳門居住的這一段日子,與澳門的一班交遊的朋友道別,那些明友仍以認識王子為榮,稱讚王子是虔誠佛教徒,正是高棉佛教國家的傳統,也深感王子有儲君的氣質。可是落難的王子,要過著平民般的平淡日子,在王子來說並不大適應的,他們以為王子如果在香港居留,還要有一段熟習以及適應香港人的生活方式。
尤旺尼斯是鍚漢諾克長子,依王室是諾羅敦王朝繼承的儲君,但是王子尚有一名弟弟,名西哈蒙尼王子,最受鍚漢諾克的寵愛,聽說在高棉政變後,鍚漢諾克流亡於北平,西哈蒙尼王子曾留泰國,且是一間報館的社長,如果引述東京法新社廿日電訊,讀賣新聞記者訪問鍚漢諾克,曾提及西哈蒙尼王子,傳已被棉共政權改姓換名,叫「邦同志」,鍚漢諾克馬上叫西哈蒙尼王子與記者見面,並否認該傳說,那麼王子的弟弟,現時仍緊隨在他父王的身邊,協助父親在政治生涯中策略,而尤旺尼斯王子卻要在本港留居,而冀求能自立。
王子離開澳門到本港,馬上被一富有的金邊華僑接待,於大道西居住,其後妻子由北平抵港,當王子與妻及看到未見到的男嬰,以及尚有兩子一女之後,這才在九龍美孚新村居住,此期間王子被另一金邊華僑廠商,招呼在他觀塘的羊毛織造廠當掛名職員,那份工作是一項關照的表示。,外傳王子在工廠做工維持生活,可能未知真相。
王子能否獲得港府的批准,在本港居留呢?目前仍未確知。
至於這位諾羅敦王朝的儲君,將來的命運如何呢?這便很難說了,尤其是在越南、泰國、高棉、菲律賓等地區,正 在染了赤色,一個王朝能否再中興呢?以諾羅敦王朝錫漢諾克在北平流亡,受中共撐腰,迨至高棉赤化後,諾羅敦王朝未能再興起來說,王子是否可以重溫在金邊王宮的生涯呢?便要看世局有甚麼重大的變化了。
從鍚漢諾克來看諾羅敦王朝,正如鍚漢諾克所說的:他祇是高棉的精神領袖,如日皇裕仁那般,沒有施政決策的王權。
但這一席話,還是在中共利用了錫漢諾克的政治價值落了空,被安排返國,離開了北平,在東京所說的。現時他連自己的國土都住不下去,又離開了國門,諾羅敦王朝是否已告完結呢?
有一項事實可作為解答的:錫漢諾克在北平時之五十多名隨員,在北平曾成為流亡政府的成員們,當錫漢諾克被中共安排返國,都不隨施漢話返國,他們甘願在北平過著流亡的生活,他們對於諾羅敦王朝的命運,是無聲中下了定論。
也許正如錫漢諾克的新聞秘書在港對記者曾說了一句露出忿忿不平的話,說:「他(指錫漢諾克)被利用了。」
了。」
施漢諾之子尤旺尼斯月前住在黑沙灣吉祥樓一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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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王子寓所的大門與普通人家無異(本報記者黃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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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黃文)
(原文刊於香港1975年10月26日「 工商晚報」)